吴敬梓和叶惠儿都无奈地摇头,老人家她不知道,所有的冤屈要想公平过来,就只能向后人去控诉,只有后人能说清楚前人的对与错。吴敬梓待在他的明朝看清了眼前的事物,但看得自己都有气无力了。当年意气风发时,什么不平都敢搏斗,现在却写得太累,什么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。他只能与叶惠儿商量,筹借点儿银子,让乳娘在南京吃上一顿好饭,再带回去一些零花钱。这件事吴敬梓和叶惠儿竟然做到了。这在乳娘看来很合情理,也很容易,其实,吴敬梓和叶惠儿做的这点儿事,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急慌慌走了十数家,最终塞进乳娘包里的不过是五两纹银而已。但从与乳娘艰辛生活的对比之下,使吴敬梓觉得自己的艰窘日子算不得什么了,更坚定了写好稗史的信念。
后来,孤独的吴敬梓又等来了曾照料他十几年的厨娘。
厨娘香儿一直生活在襄河镇,靠近襄河岸边的几亩薄田当年一归属到她名下,探花府就再也见不到她的影子了。厨娘陪伴父亲吴霖起在赣榆任教谕的十年里,虽形同夫妻,却没有留下一子一女。吴敬梓从少年到青年的这十几年里,在厨娘香儿前言不搭后语的零乱叙述中,拼贴出了许多岁月的片段,叫吴敬梓生生难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