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堂里已经半空了,学生们还在排着队往外走。他完全可以上楼去,因为食堂门口既没有一位神父也没有一位级长。可是,他不能去。校长很可能跟教导主任站在一边,也认为这是一个学生耍的花招,如果那样那教导主任就仍然会照样每天来,而且情况只会更糟,因为有学生到校长那里去告他,他必然会非常生气。那些同学都让他去告状,可是,他们自己谁也不去。他们完全忘了这件事。别去了,最好把所有的事都忘掉,也许教导主任的那句他还要来只是那么说说。算了,最好躲开这些事吧,因为既然你身体和年龄都还小,你常常可以就这样躲过去的。
他同桌的同学们都站了起来。他也站起来和他们一起排成队走了出去。他必须作出决定了。他已经走到了门口。如果他和其他人一起再往前走,那他就绝不可能去找校长了,因为他不可能从操场上再走出来去办这件事。而如果他去了,最后还是照样挨打,那别的同学一定会讥笑他,大家就会大谈小迪达勒斯跑到校长那里告教导主任的事。
他沿着地席朝前走,他已经看到那扇门就在他的眼前了。这是不可能的:他不能这样。他想起了教导主任的光头和盯着他望的那双残酷的没有颜色的眼睛,并听到教导主任两次问他名字的声音。在他第一次告诉他,他叫什么名字的时候,他为什么不能记住?是他第一次没有好好听,还是他有意要拿他的名字开玩笑?历史书上的大人物就有人叫他这个名字,可并没有人拿他们的名字开玩笑。如果他要开玩笑,他应该拿他自己的名字开玩笑。多兰:这就像一个给人洗衣服的女仆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