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无行“哈”地大笑一声,竟是有些心灰意冷之色,说道:“陛下说这番话时,可曾扪心自问?您真有对无行有栽培之心?只怕不然吧。您疑心甚重,根本容不下对权力地位有强烈渴望的臣子为首辅,故而你才选了毫无野心的刘雍!而无行,执念于建功立业,执念于功成名就,您根本不可能给无行半点机会!只要陛下您尚在一日,无行就只能只是个内阁大学士,而绝无可能成为百官之首!这一点,无行心知肚明,陛下又何必再行缓兵之计,诓骗微臣!”
文帝怒极道:“方无行!你好大的胆子!没曾想你竟内心如此阴暗,妄自揣度圣意,你委实辜负了朕,烂泥扶不上墙!”
方无行笑得更大声。
他一直在等,等一个机会。
可当文帝宣布刘雍成为内阁首辅的那一刹那,他便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。
正如他所说,他现在,未来,都不可能有主理内阁的机会。
既然不能功成名就,官居极品,那还何须隐忍呢?
他本就是极端之人,正如他制定的诸般策略,皆是锋芒毕露,不留退路。
只觉受到诓骗,只觉没有希望,索性他便不再装了。
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“颜秀那个老狐狸,也是个蠢货,与我针尖对麦芒,互不相让,殊不知他所做的一切努力,亦不过是无用功,大齐的内阁首辅,永远都轮不着他,可笑他还乐此不疲,以为能夺得此位,可笑,可笑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