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范兄……我听说上官堂主战死了。”
“香主元修,如今掌起了大旗,继任堂主后,暗募六千人的侠儿军,准备在内城起事。莫忘,这天下三十州的总舵主是哪位。”
“还是徐坊主……”
“那便是了。如今徐蜀王被困在威武城,小韩将军藏匿在河北的深山。不管如何,我与元堂主商量过,总归要些什么。汪兄,现在想想,少年时与你做个纨绔,当真是一件无趣的事情。你也知,这二三年我时常外出,远行多了,见得多了,便会顾念人间疾苦,再不似当初无心无肺的纨绔少年。”
“范兄……”
“提前与你说了也无妨,这一回,我劝你莫要跟着去,因为很可能会死。从明日起,你借着收佃租的名头,趁早离开澄城,离开北渝。”
“汪兄,若你日后见了徐蜀王,便多说一句……那年边关的一路烽火,范某人怀念得紧。”
汪云泣不成声。
“范兄,不若同去。”
范谷不答,蓄了山羊须的脸庞上,再不见少年时的嬉闹与战兢,取而代之的,是一副期望之色。
“我约莫是明白了,你我的家国天下,是刻入骨子里的东西。汪兄,有一日你也会醒过来的。”
范谷只觉得,眼前忽然有了画面。
满世界的黑暗中,他跟在那位徐坊主身后。徐坊主提着马灯,替他照亮了前方的行路。
明灯之光,是照映黑暗的光泽。
……